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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權會梁金愛 跟進工傷意外 為工人爭權益

  • 07 Nov 2023
梁金愛兒時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,如今入行將近三十年,為無數工業意外家庭伸出援手。
梁金愛兒時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,如今入行將近三十年,為無數工業意外家庭伸出援手。
梁金愛兒時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,如今入行將近三十年,為無數工業意外家庭伸出援手。
梁金愛指,80年代經常聽到有工人被欺壓。
梁金愛兒時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,如今入行將近三十年,為無數工業意外家庭伸出援手。
工業傷亡權益會不時為工業意外遺屬舉辦活動。

本港每年的工業意外不計其數,今年首季發生逾一千八百宗,遠超去年同期50%。遭遇工業意外的家庭剎那間被陰霾籠罩,除了喪失至親,更要跟工地負責人周旋恩恤金等賠償,若然失去家庭經濟支柱,更要撐起家庭照顧小孩,絕無半點喘息空間。工業傷亡權益會幹事梁金愛(愛姐)兒時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,內心種下為工人發聲的種子,如今入行將近三十年,跟進無數意外,仍決定謹守在各家屬身旁,當他們有需要時上前扶持幫忙,為他們重燃盼望的明燈。

 

窗外下着綿綿細雨,路燈的光芒散放得更光暈繚繞,慢步穿過一列街坊小店,映入眼簾的灰白色建築,正是工業傷亡權益會的會址。從門外張望,梁金愛(愛姐)正跟工傷家屬商討恩恤金的安排,一抹誠懇的眼神令人安心踏實,留意到記者到埗,她禮貌地退席前來,「那是昨日意外工友的兒子,明天要再跟各部門洽談。」

 

親歷父親遭遇工傷無人理

愛姐默默道出最初為工人爭取權益的契機,「我爸爸也曾遇工傷,他在碼頭做運輸,有吊運的貨物擊中其拍檔身亡,他走過去扶起拍檔後沾到鮮血受驚,事後病了一個月。」她憶述,父親出事後無糧出、無醫療費,母親曾因為生活拮据而有微言,「開飯要『慳慳地』,又要帶爸爸見醫生。」她坦言,當時開始對「工傷」有概念,但爸爸精神受創卻不被看待為工傷,加上家中尚有幾位妹妹,對家庭狀況甚為憂慮,「那時候意識到,原來工傷會無人理。」

 

她指,80年代常聽到有工人被欺壓,因病請假被扣勤工、無限加班乃家常便飯,自己懷胎10月誕下幼女,也遭遇公司倒閉而沒有分娩假期,「舊時工人不作聲就甚麼都沒有,加上打工仔一般較怕事……」她心生質疑,「到底勞工法例是甚麼?工人到底有何保障?」連串疑問令她步入勞工法例班的學堂,繼而走上服務工人的道路,見證工權會成長。

 

陪家屬追恩恤金 遇判頭發惡

愛姐經歷六、七年義工生涯,1995年正式加入工權會,翌年佐敦嘉利大廈發生五級大火,奪去四十一條寶貴性命。愛姐憶述,得悉意外時正在回家路上,「沒想到會有工傷,晚上才知道有很多職員殉職。」翌日馬不停蹄地跟民政署聯絡,再到殮房組織死者家屬,愛姐心裏難受,「富山殮房門前搭建了臨時帳幕,遺體燒得太嚴重,家屬也認不出來。」她指,入行後首次遇上大型工業意外,畫面震撼,亦難忘有家屬關心同樣經歷喪親之痛的其他同行者,「他們很主動參與,激勵了我。」

 

愛姐指,出席死因庭時,聽到主管憶述當日情況,「員工要把資料記錄妥當才下班,離世的都是公司最勤力、最聽話的員工……」及後,她回到大廈參與法事,也有出席部分死者的喪禮,「有年輕死者還未影畢業相就過世了,母親便買了畢業袍放入棺木,圓滿小朋友穿起畢業袍的心願。」工權會數日之間整理好家屬名單,令民政署予以好評,承諾日後會加緊雙方合作,並為工權會申請現時位於藍田的會址。

 

愛姐憶述,曾有女雜工從地盤高處墮下身亡,及後陪同家屬商討恩恤金時,涉事工程判頭卻一直推諉搪塞,「他好惡,籲我們找社署就好,更高舉手上的『大哥大』作狀敲打下來。」她指,那時不知世途險惡,只覺得眼前判頭「燥底」而默不作聲,後來大判介入化險為夷,當時的上司陳錦康事後問候她,「他問我怕不怕被打傷,我說不要緊,因為有他替我報警。」她續說,當時「唔識死」,覺得上司在場必定會支援她,「風氣由始至終不變,二人同行互相支援。」

 

工傷意外數不完,愛姐又提起一位遺孀的故事,「當時小孩只有六個月大。」她指,該名母親的堅強令她感到欣慰,隨後更利用部分賠償開設餐廳自食其力,「她跟我大女差不多年紀,好心酸……但看到她能夠再次獨立,十分高興。」她坦言,該名母親更會稱呼其丈夫作「爸爸」,也有些家屬把她們當作親人,娶媳婦、嫁女兒讓她坐主家席,「很多時已經不再是工作關係,而是朋友的感覺。」

 

工友怕事不願申報工傷

「給家屬的恩恤金已足夠做好工地的安全措施,為何人命在負責人眼中那麼不重要呢?」愛姐相信,判頭僱用的員工全都是資深、勤力,但失去了性命便無法逆轉,也有不少想法令她費解,「如今有良心的公司,恩恤金可達至一百萬,但很多工地一日的損耗也不止一百萬,可想而知人命有多可悲?」

 

現時回想,當年爸爸手執一支「梁財信」跌打酒走天涯,曾見到職工盟前會長劉千石在公仔箱內為工人爭取權益而拍枱大罵,自此覺得劉是大人物,「他認同我們所做的事,因為他年輕時作為工人敢怒而不敢言。」她認為,跟判頭打工的生態令工友不願申報工傷的情況依舊,但多了公司聯絡工權會到工地作安全講解,即使發生事故的工地沒有聯絡他們,鄰近地盤也會主動致電求助,「現在氣氛好了一點,也願意坐下來洽談。」

 

訴說近一小時,愛姐曾哽咽卻忍住淚水,面對生死,她選擇出席工友的喪禮讓自己釋懷,「我也有情緒,守夜當日到靈堂摺元寶,當你專心摺,家屬也會感受到你的好意。」她指,摺元寶同時要梳理好自己情緒,希望先人安心上路,「盡量出席喪禮送他最後一程,會好受一點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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